风险投资是一门什么样的生意

风险投资,就是我们常说的 VC。

风险投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门预测未来的学问。其中的两个关键,一是专业的判断,更重要的一个是概率。专业的判断能提高短期预测的准确度(1年以内)。长期的判断(3-5年),统计算法才是关键。

假设对于创业早期的企业来说,其最终能获取较大成功(如上市)的概率为千分之一;假设之投资人对项目的判断能力高达95%;假设投资人对项目的判断是能成功,于是投资了。投资人最终能成功的概率不到2%。(贝叶斯定理)

概率是这个世界最应被重视却又总让人视而不见的特征。大数定理告诉我们,要用同一种方法足够多次博弈才能取得科学的概率和期望值。

VC 和 PE 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体系

VC(Venture Capital)投资于相对早期的公司,PE(Private Equity)投资于后期的公司。

当基础比率(千分之一)没有提升时,再高的判断力(即使高达95%)都没有意义。VC 的投资逻辑,无论是看创始人、看赛道、或者是看市场需求,这些都没有错。关键是通过筛选,提高成功基础比率,然后坚持同一种投资逻辑,足够多次博弈,才能取得科学的概率和期望值。

相对的,PE 的逻辑,当一个项目已经从天使一路融到了preIPO,其成功的基础比率已经大大提升了(例如可以假设为10%),此时对项目判断能力的重要性开始凸显,是60%、80%还是95%,对最终成功的概率有不小的影响。

VC追求赔率,PE追求胜率

风险投资汇报的回报水平主要和三个因素有关:胜率(投资组合中有多少比例的项目最终以高溢价退出)、赔率(成功项目的收益倍数)、时间

总体胜率不高、回报周期长是VC的自然规律。对赔率的要求就成为了VC界再重视也不为过的点。因此,许多VC把有潜力“本垒打”(Homerun,即一个项目最终的回报能至少覆盖整支基金的本金)作为投资很重要的标准。投资机构手里是一个有成有败的投资组合。对单个项目而言,做成虽然重要,能大成可能更重要。

相对的,PE阶段的项目的赔率一般都不会太高,对于相对成熟有共识的项目,其估值的议价空间不大。因此,PE对风险控制的要求较高,一个投资组合承受不了多个项目的失败,胜率成为PE的重中之重。

胜率和赔率不是完全独立的变量,有时候甚至是负相关的。譬如对于一个特定的细分赛道而言,如果在生意的本质上越容易形成垄断,其行业第一名能够获取的商业价值越大,可能形成的赔率越高;相对的,这个赛道的整体胜率就越小。因此,一些经历过周期、较为成熟的基金LP,如果GP投资组合的胜率高,甚至会挑战GP是否不够激进,从而错失掉了那些赔率大的项目。

VC回报遵守幂律分布,PE回报遵守正态分布

如果说众多随机独立变量造就了正态分布,那么变量的非独立和正反馈造就了幂律分布。正态分布的特点是平均有代表性、不重视极端、适合天然独立事件。幂律分布的特征是极端不平等,只有少数事件极大+重要;平均值无意义,没有预测性;适合相关度高、动态、复杂事物。

区分事情是正态分布还是幂律分布非常重要,这关乎到策略和结果。比如从职业选择来说,科学家的收入更偏正态分布而企业家的收入更偏幂律分布。

对于创业企业,幂律分布是更常见的形态。VC投资中只有一小部分企业会指数增长,而大部分企业都会回归平庸甚至归0。看VC基金的业绩,最好的问题是“你们最好的项目回报是多少倍?” VC投资只为寻找下一件大事,错过下一个Google的风险远远大于适度投资的风险。

相对的,PE的回报更偏正态分布,极端好和极端差的案子都较少,更多的是以一个更短的周期博取一个理性的回报。

非共识的意义

早期的企业,很难有显性的估值指标(如PS、PE),此时估值主要是供求关系决定的,越多的机构想要投你、能够谈到的估值往往越贵。也就是说,站在投资的角度,越是共识的时候,投资成本越高。

从创业的角度来说,创新是落后者的特权,作为创业公司,如果大公司打法一致,那必输无疑。创业者唯一的机会就是不同。